建 威 : 踏 上 較 高 層 次 的 必 要 階 梯
資 深 的 專 業 設 計 師 建 威 ， 除 了 曾 受 觀 瑪 美 術 科 的 教 育 外 ， 也 曾 在 理 工 大 學 的 設 計 系 就 讀 過 。 對 於 觀 瑪 美 術 科 的 藝 術 教 育 ， 跟 理 大 課 程 之 比 較 ， 建 威 說 ： 「 謝 sir 的 教 學 方 法 ， 同 學 會 覺 得 很 自 由 、 很 有 啟 發 性 ， 這 是 真 的 。 他 的 寬 鬆 程 度 … … 其 實 理 大 比 他 更 自 由 ， 例 如 在 走 廊 壁 報 上 ， 盡 繪 很 多 諷 刺 卡 通 ， 不 會 有 人 ban （ 禁 制 ） 的 。 中 學 則 做 不 到 。 」
但 建 威 師 兄 覺 得 ， 「 若 在 中 學 時 ， 沒 有 了 觀 瑪 美 術 這 樓 梯 ， 是 無 法 踏 上 理 大 那 層 次 的 。 謝 sir 他 能 讓 同 學 擴 闊 眼 界 ， 知 道 學 習 、 思 考 是 有 如 何 的 闊 ， 明 白 事 物 有 多 麼 多 的 可 能 性 。 」
轍 舵 望 :
比 設 計 學 院 更 啟 發 又 有 秩 序
另 一 從 事 了 多 年 不 同 媒 體 藝 術 工 作 的 設 計 師 轍 舵 望 師 兄 ， 則 認 為 觀 瑪 美 術 科 的 藝 術 教 育 ， 比 他 在 設 計 學 院 攻 讀 設 計 科 時 ， 更 具 啟 發 性 ， 得 益 更 多 ： 「 在 設 計 院 校 讀 設 計 時 ， 也 玩 過 麻 膠 板 。 不 過 學 院 的 教 育 較 為 傾 向 職 業 教 育 ， 方 向 是 去 做 好 一 件 完 成 度 最 高 的 、 成 品 被 覺 得 質 素 好 的 作 品 。 」
「 在 觀 瑪 玩 麻 膠 板 那 時 ， 則 傾 向 於 多 嘗 試 與 啟 發 ， 而 非 為 完 成 一 個 task 。 可 謂 過 程 重 如 結 果 。 」 他 說 ， 藝 術 學 院 始 終 是 職 業 教 育 ， 「 但 沒 有 謝 sir 的 啟 發 性 的 教 育 ， 不 會 達 到 藝 術 學 院 那 個 『 做 佳 作 』 的 level （ 層 次 ） 。 」
轍 舵 望 師 兄 又 認 為 ， 謝 老 師 的 教 學 過 程 也 很 有 秩 序 ： 「 他 是 很 啟 發 性 ， 但 絕 非 好 沒 規 矩 、 沒 秩 序 那 些 。 沒 有 這 回 事 。 」 他 回 憶 ， 當 時 上 美 術 課 時 ， 同 學 們 秩 序 都 不 錯 ， 亦 不 會 影 響 其 他 同 學 ， 大 家 亦 尊 重 各 人 的 空 間 。
「麻 膠 板 只 是 工 具
重 點 是 教 育 風 格」
對 於 是 次 校 方 禁 制 麻 膠 板 印 刷 之 課 程 和 活 動 一 事 ， 建 威 師 兄 就 認 為 麻 膠 板 並 非 重 點 ： 「 我 覺 得 麻 膠 板 只 是 一 個 工 具 ， 若 果 說 學 習 麻 膠 板 的 這 個 技 術 ， 對 美 術 影 響 有 多 大 ， 可 能 跟 玩 石 膏 、 陶 泥 不 差 多 遠 。 」
建 威 師 兄 說 ： 「 問 題 是 ， 重 點 不 是 麻 膠 板 ， 這 只 是 工 具 。 問 題 的 重 點 是 這 個 style， 這 個 藝 術 教 育 的 風 格 。 謝 sir不 教 麻 膠 板 ， 可 以 教 絲 網 、 石 膏 等 ， 只 要 保 持 這 個 風 格 就 行 。 」
他 認 為 ， 觀 瑪 的 藝 術 教 育 並 不 算 十 全 十 美 ， 卻 已 是 很 好 的 教 育 ： 「 他 （ 謝 老 師 ） 教 你 東 西 ， 不 是 把 他 的 一 套 擠 進 你 身 體 ， 而 是 你 自 己 開 發 。 除 了 謝 sir以 外 ， 我 覺 得 觀 瑪 第 二 好 的 老 師 ， 只 是 對 學 生 好 、 關 心 學 生 、 授 課 清 楚 、 盡 責 等 等 ， 就 是 如 此 ， 而 未 做 到 謝 sir這 麼 闊 的 境 界 。 」
指 校 方 高 層 禁 令
非「因 噎 廢 食」 乃「借 題 發 揮」
然 而 ， 兩 位 專 業 設 計 師 ， 均 對 校 方 高 層 的 禁 令 表 示 不 滿 。 轍 舵 望 更 認 為 ， 以 印 污 校 服 作 禁 制 原 因 ， 並 不 成 立 ： 「 那 （ 美 術 課 的 ） 教 育 （ 老 師 ） 有 提 醒 我 們 適 當 的 保 護 及 事 後 處 理 措 施 ， 是 很 清 晰 的 。 若 有 個 別 的 人 把 麻 膠 板 圖 案 印 在 校 服 上 ， 這 是 同 學 不 守 規 矩 ， 應 責 任 自 負 。 」
「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， 我 認 為 這 種 把 人 的 特 性 統 一 化 的 校 服 制 度 ， 是 有 質 疑 空 間 的 ， 所 以 不 守 規 矩 的 同 學 道 德 上 不 一 定 絕 對 『 錯 』 ， 但 無 論 如 何 也 必 需 為 個 人 行 為 負 責 。 」
轍 舵 望 師 兄 指 出 ： 「 印 圖 案 在 校 服 上 的 行 為 ， 無 論 失 當 與 否 ， 是 個 人 的 行 為 ， 自 己 要 負 責 ， 而 非 由 麻 膠 板 導 致 的 。 用 粉 筆 、 塗 改 液 ， 又 或 者 挑 領 帶 、 在 襯 衣 上 簽 名 ， 以 至 十 天 不 洗 校 服 等 行 為 ， 都 是 破 壞 校 服 齊 一 性 的 規 矩 。 如 要 處 罰 ， 都 是 同 學 責 任 自 負 。 如 果 說 ban麻 膠 板 的 邏 輯 成 立 ， 那 麼 粉 筆 、 簽 名 會 用 的 粗 筆 或 原 子 筆 等 ， 都 要 禁 止 。 那 為 何 偏 偏 針 對 麻 膠 板 ？ 」
他 認 為 ： 「 與 其 說 它 （ 校 方 ） 因 噎 廢 食 ， 不 如 說 它 借 題 發 揮 。 」
責 高 層 阻 撓 藝 術 教 育 路 線
轍 舵 望 師 兄 亦 向 記 者 表 示 ： 「 當 年 謝 sir 會 考 班 時 ， 說 明 會 分 Ａ 、 Ｂ 路 線 教 。 Ａ 路 線 是 會 考 操 練 ， Ｂ 路 線 是 啟 發 性 的 藝 術 訓 練 。 事 實 上 觀 瑪 美 術 會 考 分 數 上 一 直 不 太 理 想 ， 但 偏 偏 出 了 很 多 從 事 藝 術 為 事 業 的 人 ， 也 有 很 多 律 師 、 社 會 工 作 、 編 輯 記 者 等 著 重 多 角 度 思 考 的 人 。 」
轍 舵 望 直 言 ， 很 多 美 術 界 有 名 的 人 ， 會 考 美 術 都 很 差 ， 甚 至 是 拿 Ｆ 的 ， 各 大 美 術 學 院 、 大 專 亦 不 多 理 會 會 考 美 術 的 成 績 ， 甚 至 會 考 美 術 拿 Ａ 是 「 可 堪 一 笑 」 的 。 他 指 ； 「 說 現 在 的 會 考 美 術 ， 和 美 術 界 的 視 點 背 道 而 馳 ， 亦 未 足 為 過 。 」
然 而 ， 他 指 出 校 方 一 直 不 滿 這 藝 術 教 育 的 Ｂ 路 線 ： 「 這 是 一 個 公 開 的 祕 密 ， 因 為 校 方 高 層 從 不 care 、 不 關 顧 學 生 這 方 面 的 需 要 ， 他 只 希 望 催 谷 高 所 有 科 目 的 會 考 賬 面 成 績 ， 包 括 美 術 科 。 」 但 他 直 指 ， 「 藝 術 不 同 於 美 術 科 。 」
「 拿 獎 受 歡 迎
同 學 獲 益 良 多 又 如 何 ? 」
戴 舵 望 指 出 ， 「 及 至 謝 sir 沒 會 考 班 時 ， 明 顯 看 到 校 方 又 想 加 強 考 催 谷 ， 請 了 新 老 師 教 會 考 班 ， 還 怪 責 會 考 賬 面 沒 提 高 。 他 們 希 望 由 初 中 起 催 谷 『 模 式 化 會 考 美 術 』 ， 禁 麻 膠 板 是 壓 制 這 藝 術 教 育 的 Ｂ 路 線 其 中 的 一 步 。 」
「 亦 之 所 以 ， 這 個 Ｂ 路 線 拿 多 少 獎 、 多 受 歡 迎 ， 同 學 獲 益 良 多 ， 又 如 何 ？ 校 方 根 本 不 想 Ｂ 路 存 在 。 」 他 說 。 他 亦 指 是 次 禁 令 「 絕 對 是 學 校 與 同 學 的 損 失 。 得 益 的 不 是 學 生 、 不 是 學 校 ， 而 只 是 『 行 政 人 』 。 」
籲 學 生 組 織 為 同 學 爭 取
對 於 同 學 對 事 件 的 反 應 ， 建 威 師 兄 認 為 同 學 應 積 極 爭 取 ： 「 今 天 禁 麻 膠 板 ， 明 天 可 以 禁 陶 泥 、 禁 動 畫 ， 以 至 整 個 謝 sir。 若 小 事 不 『 出 聲 』 ， 他 日 發 生 大 事 時 不 要 怨 。 」
建 威 認 為 ， 同 學 的 爭 取 並 不 是 在 新 聞 組 上 發 言 ， 「 這 樣 你 一 句 、 我 一 句 ， 很 分 散 。 不 是 有 空 批 評 他 一 句 ， 是 要 學 生 組 織 去 爭 取 。 我 不 知 是 幹 事 會 、 編 委 會 還 是 甚 麼 ， 總 知 是 學 生 組 織 。 」
他 指 ， 若 只 是 同 學 個 別 發 言 ， 校 方 高 層 只 會 覺 得 是 「 這 堆 、 這 小 圈 子 的 人 在 『 玩 』 。 但 現 在 是 其 他 同 學 都 這 樣 看 ， 都 這 樣 不 滿 ， 有 很 大 的 迴 響 ， 而 不 是 只 有 這 『 角 落 』 的 人 如 是 看 」 。 因 此 他 認 為 學 生 組 織 有 責 任 為 同 學 爭 取 。
然 而 ， 戴 舵 望 則 不 對 學 生 組 織 寄 以 厚 望 。
最 大 問 題 :
校 方 不 能 容 納 獨 立 思 考 教 育
兩 位 設 計 師 均 不 約 而 同 ， 說 出 「 沒 有 謝 sir ， 沒 有 我 」 這 句 說 話 。 戴 舵 望 師 兄 更 稱 ， 這 句 話 不 是 感 情 用 事 ， 是 從 理 性 分 析 方 面 去 說 的 。
戴 舵 望 亦 指 ， 「 麻 膠 板 被 禁 ， 最 大 意 義 不 在 沒 有 了 麻 膠 板 ， 最 大 問 題 是 ， 校 方 不 能 容 立 這 些 啟 發 思 維 的 教 育 ； 不 能 容 立 令 人 有 思 考 、 有 獨 立 判 斷 能 力 、 有 創 造 力 的 方 針 和 教 育 路 線 ， 妨 礙 了 校 方 『 砌 分 』 的 唯 一 目 標 。 」 但 他 指 出 ， 這 些 校 方 並 不 容 納 的 東 西 ， 卻 「 正 正 是 香 港 整 體 教 育 ， 被 人 垢 病 超 過 半 世 紀 的 填 鴨 式 教 育 ， 亦 即 校 方 所 熱 衷 的 砌 分 遊 戲 ， 所 欠 缺 的 」 。
資深專業設計師轍舵望指，謝金文老師的麻膠板教學，比設計學院更有啟發性。但他慨嘆觀瑪校方高層人士，根本容不下令人有思考的教育路線，只以「砌分」作唯一目標。(本報攝)